【杂食党】
银霜踏雪深,时时念归人。

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一只快乐的懒鸽子,懒得动手懒得动脑。

【北玄】家教

穷得狗嫌大学家教北洛×病入膏肓富二代玄戈

泼天狗血,ooc预警,请及时避雷

现代架空,就想好好谈恋爱

吃糖!快吃!再不吃就来不及啦!

前情回顾:01-0304-06


07

外出考察的课结束,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星期五中午,想到晚上要去岑家给学生补课,北洛先去吃了饭,又冲了澡,和一回来就扑上床倒头睡的宿友们一样,睡了个下午,养精蓄锐。

晚上敲开学生家的门,女孩子扑到门前迎接,一路拉着北洛开始叽叽喳喳:“老师我跟你说,昨天我放学的时候见到一个和你长得好像的人!真的一模一样!”

北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北洛回来的前一天,岑缨和同学放学回家,只见对面街上迎面而来一个人,穿一身白色西装,坐在轮椅里。岑缨被那人吸引了,定眼一看,疑惑又惊讶,那不是她的家教老师么!不是说外出上课去了,怎么在这里,还坐在轮椅里?

岑家姑娘向来不怕人,瞧着路中间没车过,蹦过去喊了声:“老师!”

那人没反应,闲适地让人推着轮椅。岑缨跑上几步再喊:“北洛老师!”

那人终于有反应,让身后的人停下,回头看着跑上来的女孩子,惊讶却礼貌地笑笑:“你叫我?”

岑缨有点憋气:“对呀,叫你也不听!老师你这是怎么啦,不是说上课去了么。”

北洛一听就明白了,岑缨是遇上了玄戈。还有谁能和自己长得一样而被认错,只能是玄戈。

那人确实是玄戈,刚从公司回来,顺便让管家推着散散心。见这小姑娘不由分说就把自己认成别人也不恼,露出一个浅笑,十分风度地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老师。”

岑缨歪头打量了一下,还不信:“怎么可能,你胡说。”

“你的老师叫北洛?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吧,你可以问问他。”

于是岑缨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北洛发了条信息,对面秒回:怎么了?

再看面前的人,连手机提示音都没响起。再仔细看看,虽然脸是真的像,但是气质却天壤之别,连平时的穿着都不一样。岑缨脸因为莽撞认错人“噌”一下红了,慌忙给北洛发一条信息掩饰过去,对玄戈不好意思一笑:“不、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了……你和我老师真的长得好像!”

玄戈保持着和善的笑,不置可否:“没关系。”

“嗯。”岑缨扣了扣书包带子,正尴尬着,对面的同学喊她,当即如临大赦和玄戈道个别,飞似的跑了。

北洛忍不住笑出声,没有说什么,督促女孩快点拿题出来问。

岑缨却一整节课都心痒痒,临下课的时候还问:“老师,那是不是你的兄弟啊?”

北洛心忽的一动:“嗯?不是,我没有兄弟。”

“那怎么会有和你这么像的人。除了兄弟……不对,只有孪生的兄弟才会这么像,”岑缨不信邪,掏出手机点出一张图,“你看,我们班就有一对双胞胎,我们老是分不清谁是谁。”

北洛心跳的快了起来,凑过去看,照片上是两个男生,同样的有点婴儿肥的脸,乍一看完全就是同样的脸,只能从二人对镜头的表情分辨这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他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亲生家庭的事,别说兄弟姐妹有没有了,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万一……万一真的……

下一刻他又否定这个想法,假如真的是,他和玄戈有血缘,怎么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玄戈没有半分寻回血亲的激动?

种子种下,意外发了芽,除非决心坚定,否则是没办法拔除的。

北洛破天荒地不是因为作业而睡不好。

周六照常到玄戈家登门拜访,出来迎接的依然是管家。管家说:“少爷有点事忙,一会儿就来,您可以先坐坐。”说完就离开了。

北洛拎着包上了二楼,平时上课的房间。怪异感再一次腾升,按理说不是应该主人家把客人领去房间吗?为什么一个外人在自己家里畅行无阻都没有人觉得奇怪,假如这个外人居心叵测呢,就这么放心么。

他把东西放下,出门想去找管家要一杯水,结果找来找去找不到人,就打算回房间等玄戈。上楼时经过一间房门前,里面传出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玄戈!你真是荒唐,难道打算把全副身家拱手送给一个不知来路的人?!”

北洛顿住了脚步。

玄戈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冷淡,虽然仍然有些虚弱,但并不妨碍他震慑住那个男人:“他之所以今日‘来路不明’,难道不是拜你们‘乐善好施’所赐,是你们所乐见的?”

男人拔高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有数,我要是说了出来,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你这分明就是想毁了你父亲一手带起的家业!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男人暴跳如雷,狠狠拍了拍桌子。

玄戈的声音波澜不惊:“延叔说的好,既是我父亲的家业,那不管我是要败家还是发扬光大,都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几位叔伯加起来持股不到35%,就算我败家,你们也不会损失多少。再者,我就算把整个公司都送给他,想必父亲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那延叔怒道:“你……你这逆子!”

“延叔似乎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玄戈好像拍了拍自己大腿,“我还没跟叔伯们讨债,你们倒向我继续勒索。那我们不妨摊开了说,父亲遗嘱上写得清楚,所有财产归我所有,既然已经是我的,我想用来做什么,应该也轮不到诸位干涉。”

北洛一惊,遗嘱?不是说父母只是出国了吗?

玄戈的语速语调平缓而犀利,隐隐透着一股子一家之主的气势,冷冷道:“你要是觉得我不如我的父亲,不妨去找他诉诉苦,看他是来教训我,还是你。侄子倒不介意送延叔一程。”

里面的人暴怒,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场面忽然就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粗暴地打开,几个身着正装的人怒气冲冲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离开了别墅。北洛站在楼梯拐角,见人都走了,这才走回去,悄悄走到依然虚掩着的房门前,听见里面还有人在说话。

那是个声音很温柔的女子,优雅从容,声音里却满满的忧伤:“玄戈,你真打算这么做?”

玄戈静了片刻,说:“五年前不是都说好了,你看我这副模样,能做什么。但就算我做不了什么,我都不会留着家产给他们争。他们把我们家弄得够乌烟瘴气了。”

“玄戈……”

“霓商,”北洛从门缝里看去,玄戈身边坐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只听他笑了笑,抬起手顺了顺女子的头发,“我信得过你们家,不像我那些叔伯。至于他……我已经够累了,不想让他步我后尘,他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想剥夺他的自由。”

他的目光透过窗,望向更遥远的蔚蓝天际,仿佛灵魂也随着远飞的白鸟飞到远不可及的地方。

“我看着他,就好像,我正过着那样美好的生活一样。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08

霓商走了。玄戈还待在那间有会议桌的房间里,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披上一张毯子,他靠在轮椅背上,垂着头目无焦距出着神。

管家走到他身边也没察觉到。管家微微弯腰,轻声说:“少爷,北洛先生来了。”

玄戈隔了好一会才把散乱的思维收拢回来,点点头。管家推着他出门,正要背他上楼,见到北洛从楼上下来,不知怎么的脸色有点奇怪。

“来了?”他仰着头笑问。北洛看见玄戈眉眼舒展开来,是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他清晰感觉到喉咙被灌了一碗老陈醋,又酸又呛,连鼻子眼睛都酸起来。

玄戈不知道他方才就在门外,见他愣愣怔怔看着自己,嘴唇还有些发抖,不由得奇怪,以为他不舒服,语气都紧张起来:“怎么了?”

北洛直直看着他,慢慢挤出一个笑容,把情绪都往笑后面挪:“天气这么好,我推你出去散散心?”

玄戈眼睛微微睁大了。许是他的身份要求他无论什么事都要处变不惊,早就习惯把一切情绪变化都不表露在外,但北洛却清晰地看见玄戈在惊讶过后,那双本来疲倦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绽放出不一样的光泽,像极了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钻石,坚毅而美丽,比阳光更亮丽夺目。

他在笑,笑得如往常一样浅淡适宜,却怎么也挡不住溢满了嘴角和双眸的喜不自胜。他说:“好啊。”

北洛眼里渗出了酸涩的水雾。

午后的阳光恰好,温暖,不像正午的毒辣。和着两旁在风里微微摇曳欢笑的芳香,让人有种午觉之后半梦半醒的慵懒感。北洛推着玄戈在行人三三两两的街道上慢慢走,偶尔看着玄戈回头与自己交谈时,那一束柔顺垂在他精致下颚边上的刘海,心就像一只皮薄馅厚的饺子,里面胀胀的,包满了名为幸福的馅料。

“当公司老板,很累吧?”北洛问。

“是,你不仅要管着手下人,还要防着别的股东横插一脚,” 玄戈很直白地回答了,微笑,“你听到了。”

他没有明确说听到了什么,但北洛知道他说的是方才的事,尴尬地咳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玄戈朝后曲起手,轻轻拍了拍北洛的手,笑说:“不用说对不起,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会说。”

他们在附近一个小公园停住。正值周末,有的家庭一家人到小公园来散心,坐在树下乘凉聊天。

北洛问:“要去树下坐坐吗?我给你看看鄢陵的照片。”

玄戈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好。”

他原先以为只是在树旁的石椅上坐坐,结果看着北洛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布巾铺在树下,然后折返,出其不意将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玄戈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条件反射两手环住北洛脖子。年轻人经常锻炼而隐藏在肌肉下的爆发力可见一斑,玄戈心里隐隐流出羡慕,更多的却是欣慰。

这是一具健康的身体,迎着朝阳不断茁壮生长着。

北洛把他轻轻放到布巾上,两人抬头的刹那正好鼻尖碰着鼻尖,愣怔之余一抬眼,眼睛里只剩下对方的容貌。

呼吸不约而同放得微弱了。

就短短几秒钟的错愕,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北洛看见玄戈长长的睫毛略微有些弯起,眼窝憔悴地深陷着,眼白隐隐约约透着红,皮肤显现出的病态更重了。只是半个月没见,玄戈好像突然加速衰弱下去,让他想起了宿友一时兴起搬回宿舍的那盆巴掌大、由于主人三分钟热度而没几周就枯萎的勿忘我。

玄戈鼻尖萦绕着干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混着勃勃生机的气息,让他近乎能因为贪恋而崩溃。是啊,谁不想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呢。

最后是北洛先离开,离开的一瞬,玄戈感觉自己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坠入无边无际的永夜。他差一点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伸出手拽住北洛的衣服。

北洛拎着手提电脑回来,坐在玄戈旁边,打开文件夹。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玄戈的眼神,果不其然,那双眼睛牢牢看着屏幕,神思都顺着照片飘到了他未能亲眼一见的鄢陵风景里。他专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些在课堂上睁大眼睛,好奇看着老师讲课的学生,毫无防备中和了他消瘦但硬朗的面部线条。

太阳慢慢西斜,玄戈歪着头靠在树干上沉沉睡过去。都说睡着的人会变得不一样的好看,北洛侧过头,看着玄戈的睡颜,安静、悠闲,能让旁人都被这份悠然所感染,完全看不出他冷硬刚强的一面。

有日光透过树叶落在玄戈脸上,小小一个光斑,像是太阳投下的一个吻。

北洛忽然头脑充血,神思恍惚,没头没脑就吻上停在玄戈脸颊上的光斑。

等北洛回神的时候,事情已经是泼出去的水,出弓的箭,北洛耳朵都红了个透,心里却异样冷静镇定。

有什么东西开出花了,只剩下落花结果。

在太阳下山前北洛把玄戈叫醒,仿佛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过。

回去的路上北洛忍不住,还是问:“你的父亲,过世了?”

玄戈沉默片刻,点点头。

“那你母亲呢?”

这回玄戈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说:“也过世了。”

北洛喉咙一堵,低声道:“对不起。”

玄戈倒是笑了起来:“没什么,生老病死,天地规律。并不是什么禁忌,正视死亡,才能更好面对死亡。”

他伸手,任手指拨过花坛种植的小花,指尖带起丝丝生命气息,眷恋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北洛没说话,他好像拨开了千层纱,只留下最后一层薄薄的白纱,轻盈,但是重若千斤。

有什么预感即将破土而出,惶恐是溺水时不断从嘴中吐出的气泡。

北洛在别墅门口和玄戈告别,在一片橙红的斜阳余晖中,包裹在舒适的忧郁里。管家不在,只是玄戈送他出门,他看见玄戈嘴角噙着比以往更温柔的笑,对他招招手。北洛不明所以,走过去,得到“俯身过来”的示意,便弯了腰。

余晖里玄戈探身向前,侧过脸,在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北洛浑身一颤。

那个位置,正是他在树下偷偷亲吻玄戈脸颊的地方。

 

09

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依旧是周一到周五认真上课写作业,周末出门当家教。北洛觉得自己的生活仍然在正轨上,可他的宿友却不这么看,莫名其妙地拐弯抹角问他是不是找到对象谈恋爱了。

北洛回想起余晖里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耳朵尖发烫,口是心非否认:“没有。”

宿友是情场老手,换过的女朋友不计其数,意味深长对他笑,加深自己的想法:“初恋啊?”

初恋的青涩并不能经常在往后的感情中重温,正如你并不能每次都在雨季里,坐在历史痕迹浓厚的庭院回廊下,望着清灰的天际落雨,恰好吃到了一颗酸甜的青梅。所以才显得初恋尤为珍贵,叫人回味无穷。

北洛还是矢口否认:“没有!”

宿友了然,笑看同学已经发红而不自知的耳朵,深藏功与名的走了。

结果去学生家上课的时候,岑家姑娘竟然也心思细密瞧出端倪:“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啦?”

有那么一瞬间北洛发窘,但又很快端正了老师该有的模样:“写你的题。小孩子家家,别老想着情情爱爱的东西。”

“哦……”岑缨嘟起嘴,委委屈屈埋头写题。

手机振动了一下,北洛滑开屏幕,提示有新消息了。

玄戈:明天你没课?

北洛回复他:没,现在周六没课了,剩下周日还有两个学生。

玄戈:好,那我让人中午多添一双筷子。

北洛关了手机屏幕,脸上还是风平浪静,心里倒是撞鹿般又甜又暖,差点自己把自己齁死。

玄戈没想到北洛自从那天自己亲了亲他的脸,对方突然间就像情窦初开了一样,有空就往自己家跑。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自己就在悬崖边上,崖下山风冰凉刺骨,稍有不慎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可蜉蝣尚渴望朝生暮死前再看最后一眼光明,人又何尝不是。

饭后玄戈习惯睡午觉,但北洛在,就想着算了。结果北洛硬是把人按在床上,伸手挡住他的眼睛,笑说:“你睡,我写作业。陪着你。”

他能感觉到玄戈细长的睫毛在他手心颤抖搔刮着,越发没血色的嘴唇因为主人内心的震撼抿成一条直线。玄戈最终闭上了眼睛,在拉上窗帘的昏暗房间里安心睡去,发丝柔柔地抚摸着他瘦削的脸颊。

北洛坐在他床边,听着他匀长的呼吸,轻轻伸手拨开他额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附身,在他额上极尽温柔印上一个吻。

他走了出去,轻手轻脚虚掩上门,下楼找到了管家:“玄戈到底什么病?怎么一直不见好?”

管家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是身子虚,老毛病了,打小就这样。”

北洛狐疑地看着他。管家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没事的,上次来的霓商小姐您见过吧,她是少爷的亲戚,也是少爷的私人医生。这些年一直是霓商小姐帮忙照顾少爷的身体,其实已经有好转了。”

玄戈醒的时候发现北洛坐在他床边敲着键盘写报告,他轻轻一动就收到了北洛带着笑的眼神,手一伸,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指:“醒了?喝水吗?”

玄戈刚醒,脑子还有点混沌,眼睛也半梦半醒般有些迷茫,下意识点点头。北洛把电脑放到床头柜,扶玄戈坐起来靠到床头,转身兑了杯温水递给他,然后把窗帘拉开一半。

“今天要不要出去逛逛?”

北洛从管家那里打听来的,玄戈不怎么喜欢上街,就喜欢一个人待在阳台看那一方小世界。但是和玄戈出了几次门,发现玄戈并不是不爱出门,只是没有人陪着,出门也就没什么意思。

玄戈的声音因为久睡有点泛出轻哑,乍一听竟听出软糯的错觉:“好。”

幸好玄戈家离最近的步行街并不算远,北洛带着玄戈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这个点人虽然多,但是还不至于晚上人与人间摩肩接踵的热闹。北洛见玄戈虽然面色平平,眼里倒是对什么都好奇惊喜,不由得问:“你没来过?”

“父亲不会带我出门,他忙得不见人影,”玄戈摇摇头,忽然嘲讽一笑,“殷实家庭的孩子,父母是不会让他们到这些地方来的,加上我行动不便,就更不可能了。”

“可你也是要上学的啊。”

“在家,父亲请得起私人老师。”

北洛觉得自己一个普通学生完全理解不了一天到晚在家里得是怎样的郁闷:“那你平时的消遣呢?”

玄戈想了想:“图书馆,或者家附近的小公园。有时候会跟父亲去他朋友的宴会。”

北洛愕然了,玄戈的童年完全就是灰色的,单一到令人发指。忽然他心里就不知道什么感觉,打翻了酱醋茶一样五味陈杂,路过一间书店,北洛忽然在一边的休息区停了下来,玄戈不解,回头看他,却只得到一句“等我一下”。

玄戈便重新靠在椅背,转头看着书店里捧着书看得忘乎所以的年轻人们,哪儿哪儿都是生命蓬勃的气息,叫人不自觉要多呼吸几口,激动得叫人落泪。

北洛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支冰糖葫芦。他在玄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冰糖葫芦递给他,笑道:“吃过吗?”

他们有着一样的面容,同样笑起来惹人注目,但是笑容却截然不同。玄戈定定看着北洛,他永远笑不出那样爽朗潇洒的笑容,属于向着太阳,追逐着光明的生命的笑。

生命的气息,生命的气息……

他就是他的生命。

玄戈喉咙一哽,眼前蒸腾起水汽,但被他强行压下去了:“没有。”

北洛把竹签根交给玄戈,期待地看着他:“尝尝看,很好吃的。我小时候吃过,现在好多地方都没了。”

红艳的山楂浇上糖稀,糖味淡淡的,勾得人食指大动。玄戈伸出舌尖舔了舔,随后咬了一口。很普通的口感,很普通的酸甜,还有点冰凉的沁脾感,但就是叫人感动。

眼泪像作对似的,很不争气地砸在大腿上。

北洛问:“好吃吗?”

玄戈点点头,等眼眶的水汽干去,这才转头笑说:“好。”

他把糖葫芦递到北洛嘴边,后者愣了愣,笑了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颗。

真好。玄戈想,真好。

北洛把山楂咽下,忽然叫他:“玄戈。”

“嗯?”玄戈回望他。

北洛忽然一把抱住他,下颚抵在他肩头。双手轻轻抚摸着能摸出骨头的后背,北洛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我陪着你呢。”

“——我陪着你呢。”

晚饭前他们回到玄戈家中,北洛留下吃晚饭。管家人精,见到少爷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以往那种由内而外隐隐散发的忧郁都少了,立刻给霓商打了个电话报喜。霓商也松了口气,说,让玄戈保持这样的心情,对他病情还是有好处的。

饭后北洛陪着玄戈在房间里休息了一阵,北洛在书柜里抽了一本书,一不小碰掉了一个丝绒盒子,从里面掉出一枚小戒指,拿起来一看,款式竟然和自己的那枚一样,只不过那对猫耳是白金色的。

北洛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他问玄戈:“这个是?”

玄戈看了看,面色平静:“母亲给的,小孩子戴的。”

北洛嘴唇翕合,到底没问出来。

临别时玄戈再一次让北洛俯身过来,北洛刚一低头,脖子上就是一凉,随后脖子上就多了一条银链子,链子上挂着玄戈那枚小戒指。北洛说这是亲人给的,自己不能收,却见玄戈摇摇头。

漫天星斗落了他满眼,玄戈笑说:“我的就是你的。谢谢你。”

北洛心里忽然腾起不知所谓的惶恐。

玄戈亲亲他的额头,笑容温柔:“谢谢你。”

天上星辉绚丽夺目,一晃神,似有流星滑落。

【TBC】



-这是我的一点点私心:也许哥哥并不喜欢王位,终其一生都会为全城奉献,被束缚在小小一隅。但他会做得很好,因为这事他的责任,只能说不幸生在帝王家。所以北洛在外流落,他会去找,但不会把弟弟接回来,除了是双子互相吞噬,也可能是不想让北洛也被束缚在一个地方。双生子就像一个人有两个独立的灵魂,正如凌星见说的“自己过不到的生活就让另一个人去过,不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命不久矣,而天鹿城不可一日无王,哥哥不会把北洛找回来,毕竟弟弟在过着他过不到的生活,见到他见不到的风景。

原作里的两对双生子的对比简直就他妈的是一把青龙偃月刀,崩掉我满口牙,难过的我满口含糊不清狂吐粗鄙之语。

假如哥哥可以任性,责任并没有那么重,那就让他好好任性一回吧。毕竟为王为主,实在是太累了。

是的!!这就是我的私心!!我爱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不往死里宠!!!

以及学校门口的大叔不卖糖葫芦了呜呜呜我好想吃!糖葫芦有那——么好吃!

dbq这次有点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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